“我带飞虎队老兵回访中国的这些年里，总是看到他们的一个眼神，我用了10年才明白当中的含义——那是骄傲。他们为自己80年前的付出成为今天中国巨大成就的基础而感到自豪。”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杰弗里·格林近日在北京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表示，多年来带领飞虎队老兵重返中国，最让他感动的是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并尊敬飞虎队。80年前面对凶残的侵略者，美中人民合作赢得了胜利，今天两国仍然可以继续携手合作。

　　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杰弗里·格林。本报记者 白波摄　

 　　1941年8月，在中国抗日战争最艰苦的阶段，美国陈纳德将军组建“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”，与中国军民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，被中国人民亲切地称为“飞虎队”。

 　　援华作战期间，2000多名飞虎队队员在战斗中牺牲，200多名遇险队员被中国民众营救。

 　　“95%的落地飞行员都被中国人救起，只有很少人落入日本人手中。无论美国飞行员的降落伞飘落到哪里，都能得到中国人的救助……”陈纳德将军在回忆录《战士之路》中写道。

 　　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1998年成立以来，杰弗里·格林已经组织约500名飞虎队老兵重返中国。“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，这都是巨大的荣誉，也是一项艰巨的挑战，但回报无比丰厚。”杰弗里·格林说，最令他感动的是看到中国人民对老兵们的深厚敬意——几乎每个中国人都知道并尊敬飞虎队。

 　　遗憾的是，大多数美国人对此知之甚少。杰弗里·格林说，美国民众可能见过飞机上标志性的“鲨鱼嘴”图案，也听过“飞虎队”的名号，但普通美国人并不真正了解这段历史及其对中国人民的意义。因此，让美国人了解中国人是多么尊敬飞虎队，以及这对两国关系的重要性，一直是他为此付出的重要动力。

 　　2022年，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启动“飞虎队友谊学校暨青少年领袖计划”项目，现在已有近百所中国学校与40多所美国学校参与其中。杰弗里·格林说，在促进中美青少年交流的“5年5万”计划下，两国学生可以建立友谊，了解二战期间美国飞行员与中国人民之间的深厚情谊，以及中国为二战胜利发挥的关键作用——牵制多达200万日军，付出了伤亡3500多万人的惨重代价。

 　　日本偷袭珍珠港后，美军将领杜立特在1942年4月率领16架B-25轰炸机从航母上起飞，完成了美军对日本东京等城市的首次轰炸，成为太平洋战场载入史册的标志性战役。后因联络不畅与油料不足，75名美军飞行员在中国江西、浙江等地弃机跳伞。中国军民不惜代价冒死救援，成功救援其中64人并将他们安全送达后方，创造了二战救援奇迹。 

 　　“杜立特空袭后，日军对中国百姓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疯狂报复，大约25万到30万中国人惨遭杀害。”杰弗里·格林说，日军想以此警告中国人不得帮助美国人，但他们打错了算盘。“所有人都知道，救助者一旦被发现就必死无疑。但每当看到美军飞行员跳伞，中国人依然冒死相救。在历史上，我找不到一群人为帮助另一群人付出如此巨大代价的另一个例子。” 

 　　“飞虎队是美中两国共同的遗产，通过友谊学校项目促进学生的交流，我们正在为未来打开大门。记住80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至关重要。正如拉丁谚语所说，忘记历史的人注定重蹈覆辙。”杰弗里·格林说，80年前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，美中合作取得了胜利；今天面对新的挑战，两国依然可以再次合作并取得胜利。 

 　　杰弗里·格林透露，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的飞虎队老兵如今仅剩七位健在，其中四位身体尚可，另外三位健康状况不佳。

 　　“二战结束后，飞虎队员们回到美国，忙于工作、组建家庭，没有太多时间回忆战争。但随着年龄增长，这些记忆渐渐回归。当他们在七八十岁甚至九十岁重返中国时，在重庆或泸州的餐馆里和我坐在一起，会突然指着某个地方，向我讲述80年前在那里发生的事。”杰弗里·格林说。

 　　杰弗里·格林将出席“9·3”纪念活动。他表示，这次活动是对历史的铭记，是二战胜利后最重要的纪念活动之一，它将向所有人宣告：正义至关重要，挺身而出、反对邪恶至关重要，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
 　　本报记者 白波